问,“水还是咖啡?”
洛施有些局促地回答道:“我喝水就好了,谢谢。”
周聿礼很快为她倒了一杯温水,他把装好水的玻璃杯放在她面前,又朝冰箱走去。
洛施坐在沙发上,拿起杯子有些欲盖弥彰地喝着,忍不住悄然看向周聿礼的方向。
周聿礼走到冰箱前,伸手从旁边的柜子上又拿了一个黑色马克杯,抬起手按了下冰箱制冰按键,冰块滚落进杯子里。
他接了一杯满满的冰水。
洛施看着他抬头就要饮那冰水,眉头一跳,下意识地开口阻止他:“……不要喝。”
“嗯?”周聿礼拿着杯子的手一顿,有些没听清她的话,他转过头看她,她却挪开了视线。
“你刚才说什么?”周聿礼嗓音低沉,“没听清。”
“我说……”洛施有些懊恼地闭了闭眼,小声地提醒说,“你生病了还是别喝冰水。”
话音刚落。
周聿礼愣住。
半晌,周聿礼看了眼杯中的晶莹剔透的冰块,一时间沉默了。
身上的温度在提醒他,他此刻正在发烧。
周聿礼有些不适地靠在冰箱旁,垂眸摸了摸自己的额头,好像是有些过于烫了。
“你测体温了吗?”洛施注意到他的动作,鼓起勇气隔着一段距离小声问他。
“没。”周聿礼微微蹙眉,深吸了一口气朝她走了过来。
洛施看着他在自己身旁坐了下来,一时间有些局促,周聿礼正按着自己的眉心试图缓解不适。
洛施犹豫片刻:“那,你家的医药箱在哪?我觉得,还是测下温度吧?”
周聿礼抬起手指了个方向。
看着女孩踮起脚去够橱柜上方的医药箱,周聿礼刚想出声,头又开始疼起来,他闭眼伸出手揉了揉眉心,有些沉重地叹了口气。
最近在忙一个大规模的并购案,上次酒吧小聚也是被许廷深找上门来拉着他出去。
他回想了一下,才发现竟然接连快一个多月没有好好休息。他像个机械齿轮一样不停地转,往来伦敦和巴黎之间。
比起巴黎,伦敦的天气也好不到哪里去,前一阵子也是灰蒙蒙的阴雨天。回到巴黎后本想好好休息半天,可没想到刚回公寓躺了会儿就开始发烧。
……
洛施终于拿下医药箱,打开之后才发现周聿礼的医药箱里几乎是空的。除了创可贴棉签和必备的止痛药之外,没有多余的药品。
洛施从医药箱里找到耳温枪,拿了一板布洛芬,等她转身时看过去时,才发现他已经仰靠在黑色沙发里睡着了。
她微微怔住,一时间站在原地没有动。
他就这样在她面前睡着了,一双长腿交叠着,仰靠在沙发上,哪怕是穿着黑色的家居服,整个人也散发着浑然天成的矜贵。
洛施垂眼看了一下手中的耳温枪,是静音的。她很快蹑手蹑脚地朝他靠近,生怕把他吵醒。
露台外阴沉下来的巴黎天空在他的脸上蒙上一层朦胧的滤镜。洛施再次近距离地仔细打量他,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。
周聿礼的皮肤很好,几乎没有瑕疵,只是他眼下有淡淡的青色,看上有些疲惫。鸦羽般的眼睫低垂着,原本冷峭的眉眼在睡着时看上去变得格外温柔。
洛施替他测了下温度,两秒就出了结果,38.2度。
可为难的是,他现在睡着了,她有些犹豫要不要把他叫醒吃药,他体温有些高,应该先降温。
洛施想到自己的房间里还有从国内带过来的一盒退烧贴,她之前用过,效果还不错。
……
周聿礼做了一个短暂的梦,梦里他又回到了港岛的那个房间里。
他出生于港岛赫赫有名的周氏家族,爷爷周自山是港岛著名企业家,他作为周自山的长孙自然从出生起就备受瞩目,也过着衣食无忧的少爷生活。
他也是很久之后才明白一件事,那就是得到这些得天独厚的条件后就注定要失去什么。
小时候周远恒为了培养他的独立能力,很小的时候就让他一个人睡,不准佣人陪伴,不准去找哥哥。
他不想一个人睡,因为空旷的房间里安静得连掉一根针都能听见,但是他不敢动,只能闭着眼装睡。
因为他的卧室里有两个摄像头,全天候360度全方位无死角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。
就是这种令人窒息的无边寂寥与黑暗,他硬生生过了好多年。
他就这么一直长大到了13岁,在发生了那件事之后,他们告诉他要把他送出国。
明明是他被送出去,可他们却连一下都没有问过他的意见,就这么一锤定音。
……
直到他去到法国一年后,他那时和许廷深一家住在一起,那天许廷深跑进他房间里找他,脸上神色有些凝重。
周聿礼正坐在地上不知疲倦地转动着一个地球仪,他看见许廷深脸上的表情,有些莫名地问:“你怎么了?”
许廷深站在原地犹豫了很久,开口道:“我同你说个事,我刚才听我妈咪跟裴姨打电话,她们好像在说……你爸爸好像收养了一个男孩子。”
周聿礼玩转地球仪的手定格在半空中,地球仪旋转的速度越来越慢,越来越慢……
他看着地球仪有些出神,为那个人感 -->>
9、009